soho418 发表于 2020-4-14 09:24:44

《诈唬》第10章

第10章♣ ♣ ♣ 电话响时格雷塔正在熟睡中,手摸索了好几下才找到手机,接通后喃喃地说了句:“喂?”“格雷塔,是我,我在楼下,我可以上去吗?”
格雷塔听出是珍的声音,语气很烦躁,她立马醒了过来:“亲爱的,快上来,我就在楼上,让门卫给你开门!”格雷塔迅速套上那件总摆在沙发上的粉色开司米睡袍,等电梯的时候,她已经做好准备听到桒死讯的消息,如若不是这个原因,那珍为什么要一大清早地过来她这边找安慰呢?
珍步出电梯后,格雷塔立马伸出双臂搂住她的好友:“珍妮,亲爱的,我真的真的替你感到难过!”珍抬眼看向格雷塔,她那双眼睛已经红成兔子眼,格雷塔从未见过好友如此心烦意乱和狼狈,就连三年前珍差点在南安普顿被激流淹死时她也没有这么失态,格雷塔领着珍走进卧室,陪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珍妮!”说这话时,格雷塔抬起手环着珍给她安慰。珍没有吱声,等了许久后格雷塔鼓起勇气问道:“他走了?”“比这还糟!”珍回答。“老天!他瘫痪了?还是成植物人了?”珍长叹了口气:“我想喝一杯,你这里有苏格兰威士忌吗?”“有的,等我的一下!”
格雷塔快步走到书房的酒柜取了瓶百富倒给珍,拿到酒后珍大口大口喝着,宛如在大热天里灌冰茶一样,格雷塔一言不发看着,喝完后珍缓缓地斜靠在沙发上,她知道珍正在理清自己的思绪,格雷塔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她会耐着性子等你准备好,很懂得该在什么时候闭嘴,她是一个很贴心的朋友。
长时间的静默后,珍开口:“格雷塔,请你跟我说实话,你听过任何关于桒的传闻吗?”“传闻?”格雷塔有些疑惑。“自从他跟我结婚后,你有没有听过任何有关他...外遇的传闻?”“你认真的?怎么可能,绝没有听过!为什么这么问?”“我才发现,他居然是重婚者。”
珍说这话时一点表情都没有,以至于格雷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他是一个重婚者,也就是说,他还有另一个老婆。”格雷塔一下靠回了沙发背上:“珍妮,你被吓坏了吧...”“何止吓坏,简直是吓惨!”她说着并举起手里的杯子:“再给我来一杯吧!”
珍一边啜着酒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格雷塔,当她说到医生进候诊室找桑德兰太太,自己和“皮衣小个子”(珍对年轻女子的描述)同时站起来回应的那段,格雷塔听得目瞪口呆。
“我本以为她是个精神错乱的人,当时我已经很累,所以懒得跟她争辩,于是我们俩都跟着医生进了重症监护室,只见桒全身上下插满管子和电线躺在病床上,我站在床的一边,那个戴着奇葩墨镜的婊子站另一边,我低下身凑在桒的耳边说:‘桒,亲爱的,是我,珍!’。他眨了眨眼后转身看向另一边,那个女人立马摘下墨镜弯下腰亲了他,是亲在嘴唇上的!随后他转过身来艰难地对我说了五个字...”
珍停了下,当她回想起那一刻时,眼里充满了泪水。“他说的是...?”格雷塔这时已经坐到了沙发的边缘,她问道。“凯佩尔夫人。”格雷塔皱着眉问:“凯佩尔夫人?他是什么意思?”“呵呵,我太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了!”珍讽刺地笑道:“他知道我一定能听懂他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
“桒一直自诩自己是个历史迷,你应该还记得他在宴会上总喜欢岔开话题聊到历史上去吧?他是君主制的拥趸,尤其对爱德华时代很感兴趣,不过这没什么奇怪的,他一直都幻想做一个国王,这样他就可以随意砍别人的脑袋了...在爱德华七世弥留之际,那个老不死的对亚历山德拉女王说,他想和他的情人在一起,想和他的挚爱在一起。人之将死之际,就算是一国之君,在即将见到造物主之前,财富地位都不重要了,那个时候他们只想和自己真正爱的人在一起。亚历山德拉女王很慷概地答应了她丈夫的最后一个请求。简而言之就是,爱德华弥留之际只想自己的情妇陪在身边,而不是让妻子陪着,这个情妇的名字正是爱丽丝·凯佩尔夫人。这是桒最喜欢的故事之一,所以我听懂了他的话,而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那个自称桑德兰太太的女人居然是他一生的挚爱,他的挚爱不是我!”
“还挺浪漫的...你别误会,我是指爱德华国王挺浪漫!”格雷塔立马补了句。“呵,是吗?可问题是!我!不!是!亚!历!山!德!拉!女!王!”珍哭着说:“格雷塔,我觉得自己真的太蠢了!”格雷塔把纸巾递给痛哭的珍,没想到这起枪击案居然还把桒的重婚罪牵了出来。“你意思是桒犯了重婚罪?或许桑德兰太太的名号只是那女人自己给自己封的也说不定?”珍摇了摇头:“不是自封的...他真的娶了她,她给我看了她的驾照,看到驾照的信息我就离开病房了。”说到这里,珍再次崩溃。
格雷塔之前听过很多精彩的八卦,但没一次能比得上这次精彩!错了,这已经不能只用精彩形容,应该说是太震撼!虽说现在是凌晨四点,不宜饮太烈的酒,可她真的需要一杯酒压压惊,于是也倒了威士忌陪珍一起喝。
“老天!我简直不敢信!怎么会是桒做出这种事?重婚?!而你还是在这种时候发现的!当然,不管什时候发现其实都不好,但在他临死的时候发现,你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呢?恨他吗?可现在他都快死了!真是太难为你了!”
“没什么复杂的,我现在对他只有恨!”珍擦着眼泪说。“我懂你的心情,换谁都会受不了...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他没死,我就把他弄死!”“...那如果他死了呢?”
“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人已经不是我爱的那个桒,他现在只是个陌生人,一个犯了重婚罪的人,我和他住一起,就像一个被丈夫骗了的可怜女人,某天突然发现床下藏了一颗人头,才发现她的丈夫原来是个连环杀手,我真想他就这么死了,这个禽兽!”
格雷塔皱着眉说:“你得给你的律师打个电话,珍妮,你现在需要专业的意见。”“我根本没有察觉到他重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只是他经常出差...会打电话回来说要多在华盛顿待几天...他到那里基本都是去筹款或参加一些政治活动,所以我从没怀疑过他。”
“她住华盛顿?”“我TM怎么知道她住哪!”珍尖声说:“我只是想到那是他出差时待过最多的地方。”“你知道她的本名吗?或任何关于她的信息?”“她驾照上的名字是丹雅·桑德兰...老天,我还是不能接受,现在这样的时刻居然发生了这种事!”“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假结婚?”格雷塔还在往好的方面想。“我已经不在乎它是真是假!你没看出来吗?他背叛了我!这才是重点!这个臭流氓,我要告他!拿走他所有的东西!拿走他所有的钱,那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格雷塔拍着珍的肩膀安慰道:“珍,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快难受死了!”珍愤怒地喊道。“我懂,珍妮,我都懂,可你要冷静,有些事我们要冷静地想一想。”格雷塔用了“我们”这个词,她就是这样的,如果自己的朋友遇上了麻烦,她会把它当成自己的事。“我已经想好了,相信我,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要把他的姓,他给了别的女人的姓弄臭,让他在纽约变成过街老鼠,你等着瞧吧!我一定能做到!”“珍妮,冷静一点,亲爱的,你别气着自己,”格雷塔用最轻柔的语调安慰她的朋友:“我真的懂你现在的感受,但你不能让自己的名声也跟着臭了!”
珍有些愕然:“重婚的是桒那个狗娘养的,为什么我的名声会受损?!”“我懂你的意思,你别急...但他现在是那个被枪击的人,很有可能会死,不管他做过什么,你最好先别把那些事抖出来,大家此刻要消化的东西已经有点多了。”
“你意思是我还要顾及‘大家’的心情?给‘大家’时间去消化?那我呢?我是他的妻子!我的感受呢?”珍一口灌下另一杯威士忌。“珍妮,你冷静点听我说,这件事的影响可能远不止你们的婚姻!”“你‘嘚’是什么意思?”威士忌开始起作用,珍说话开始有些含糊。“桒和斯卡拉一起开的那家公司,我和很多朋友都投了钱进去,如果桒因为犯重婚罪被捕,你觉得他的声誉会怎么样?你除了毁掉他的形象,被毁的还有他的公司。”
“我TM一点都不在乎!”“珍妮,重婚是犯法的,我不是想吓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还做过其他违法的事?你想想,一个连自己妻子都背叛的男人,他很可能也会背叛他的投资者,你把事情抖出来,大家肯定会有这种猜疑,很多人的钱会受影响,你也知道在我们的朋友中,相比怕死,有些人更怕被骗钱。”“我就是想弄死那个流氓!把他的名声搞臭!”“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想过没有,你的名声很可能也会跟着变臭,你真希望自己受牵连吗?你不想跟着破产吧?我猜你的财产和他的是连在一起的,对吧?”
“我不清楚。”珍擦掉些眼泪。格雷塔眼睛都大了:“什么叫你不清楚?”“家里的钱,我们所有的资产平时全都是由桒在处理,这些事一直都是他在管。”格雷塔惊呆了:“珍妮,你对自己有多少财产是不清楚的吗?而这些钱现在都在哪里你也不清楚?!”“我做广告的重心一直放在创意上,生意和钱反而不是我考虑的重点,自从嫁给桒之后,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幸福,我心里根本不在意钱!”
“不管一个人有多幸福,在钱的问题上是一定不能掉以轻心的,”格雷塔用一种教孩子学习的口吻说道:“还记得露易丝·沃纳吗,那个可怜的老太太,现在想想或许伯特·斯卡拉真的就像穆德说的那样,他确实骗了露易丝的钱,而她之所以被骗,很可能就是她从没把钱放在心上,把什么都交由他处理,所以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斯卡拉,”珍沉着脸说:“我敢打赌他肯定知道这件事,他甚至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了!”“他是桒最铁的朋友!”“没错,以前就是他经常打电话过来通知我桒在华盛顿开会抽不开身,或是说桒正飞去某座城市,所以没办法联系我。我做梦都没想到那个混蛋有可能是在撒谎!他肯定知道她的事,他一定知道!”珍一脸恍然大悟,突然倒抽一口气:“啊!格雷塔!”
“怎么了?!”“我明白了!这就是桒一直要和斯卡拉做朋友的真正原因!他和斯卡拉维护朋友关系,不仅是因为他们之前有交情,还因为斯卡拉知晓他重婚的事,并一直在给桒打掩护!肯定是这样的!现在一切都说通了!”
“珍妮,你听我说,作为一个爱护你的朋友,我觉得你现在要开始考虑如何在这件事中保护好自己了,这事你一定要处理得慎之又慎,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至少现在不能!”
格雷塔考虑得很周到,虽说她很理解珍想要报复丈夫的心情,可无论是经济上或社会地位上,珍和桒已经捆绑在一起,格雷塔认为珍在行动前,她需要听取一些法律上的意见,具体该做什么,应该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毕竟如果桒垮台了,她朋友很可能也会跟着倒下。
格雷塔费了些口舌终于把珍劝住,她接受了格雷塔的建议给律师打了电话,聊完后格雷塔带着她这位筋疲力尽、心烦意乱且醉醺醺的朋友来到客房,将她安置到床上后格雷塔走出去关门,关门时她顿了下,心里禁不住想在他们这个所谓的上流社会里,这个小圈子平静的表面下到底还蕴藏着怎样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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