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上班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着Phillip刚给我上的那一课,而这节课很像一次人生经验的传授。
我步入办公室后,在我还没打招呼之前,Reardon就先吩咐了一堆需要立马办妥的事情:“去取邮件分类、把该付的账单付了、将办公室这些盒子都拆开、帮我多买些黑衬衫、别忘了把文件归档、整理好所有经营协议,还有,你需要到国家银行一趟,把这些表格交上去......”
我频频点头,一边听Reardon的吩咐,一边记下他所列出的所有要办的事。自从私局开办之后,Reardon给我加了更多的工作,我开始从早晨7点就接到他的命令,有时候一直到凌晨才把能一天的活做完。除了星期二那天之外,我基本上要么待在办公室,要么待在他家,做一切需要做的活。Reardon清楚他有砝码让我做这一切,而我则是给他做全天候女婢来换取自己作为他组局搭档的资格。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局没有停办过一场,连续四个周二,我都挣了几千刀的小费,在办局的过程中,也旁听了很多寻常人所不知的内幕八卦,这些有钱有名的人往往能得到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身在其中的我,则在他们开局的过程中,细细想着这个游戏究竟有什么魅力,去观察着这些男人之间的互动,会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生活光鲜的成功男人,愿意委身在一间昏暗窄小的地下室里去玩一种纸牌游戏?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来打牌绝不是为挣钱而来......当然,或许Houston Curtis除外。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我有了些头绪,对于这些男人中的大多数,他们曾经用他们的所有去冒险,从而换回了极大的成功,但这种冒险是发生在过去的时光的,他们现在已然上岸,安全了,衣食无忧了,不用再在生活中去冒险,他们有能力把任何他们想要的女人弄到手,买到任何想要买的东西,拍任意想要拍的电影,住在豪华宅邸中,并购或搅黄他们盯上的大集团......他们想念和渴望曾经奋斗过程中冒险时所感受到的刺激,于是他们把这种渴望寄托到DU中,因为DU带来的刺激吸引着他们,所以他们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到这个地方,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游戏,它代表着对现实生活的逃离、代表着一场冒险、代表着对于幻想的一种满足。
这个私局对于我而言,也已经成为了一种逃离,一个能让我避开“成长”的地方,而所谓成长,用我父亲的话说就是:懂得向现实与责任低头。我决定把这个私局当做一个学习的地方,在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堂经济学课程、一堂心理学课程、一堂商业课程、一堂如果实现美国梦的课程。
因此,当Reardon指东的时候,我就绝不往西走,尽管我心里不情愿。
听完他的吩咐后,我问了一句:“就这么多了吗?”语气里夹带了浓浓的讽刺意味,Reardon那一天吩咐我做的事相当于一整周的工作量,而他可能会希望我能够在把支票送去给Tobey之前把它们都做完...
“还有一件事,”他说道:“志愿者的工作可以停了。”
“你指的是我在医院的志愿者工作?”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他回答。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要停?!”我生气地问道:“我保证不会让自己的本职工作受它影响!”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你把医院里的乌烟瘴气带到办公室来,而且你自己都还那么穷,你有什么能力帮人,如果你有钱,你想怎么帮就怎么帮,但问题是你又穷又蠢,你都还需要花时间花脑子去想怎么脱贫,你凭什么去做志愿者?!”
“......您说这话不是认真的吧?”我重复了一遍,期待能从他的话里找出些同情来。
“不,我是很认真的,志愿工作和私局,你只能选一个。”
我一脸不置信地看着他说:“你讲讲道理好吗,你简直不可理喻!”
“既然这样,”他耸耸肩说:“周二的局就停了吧!”
我冲出他的办公室,想到医院那些处境糟糕却依旧笑对生活的孩子,眼泪涌了出来,他们理应得到支持和鼓励,他们需要我和其他志愿者的帮助,而我也需要他们,因为他们我才会觉得自己没有完全被这个奢靡的新环境所吞没。我知道自己做志愿的动机听起来很自私,可医院里的烟火气才能把我不飘起来,让我可以脚踏实地,实实在在的做人。Reardon一直鞭策着我,让我变得更坚强、更机灵、更识时务,在他看来,理想主义等同于犯傻,他之所以用我,是因为我愿意为这份工作卖命,是因为我是他雇过的助理中,唯一一个没在一星期后就辞职走人的。虽然Reardon极少承认,可他偶尔会表示我其实很有潜力,有潜力做一个聪明人,当然,表扬完之后他又会立马毒舌起来,极尽侮辱之能事,他就是一个正邪同体。
志愿者工作是旧我在新我身上的最后一丝残留,我告诉自己,旧我的痕迹已经所剩不多了,可这个私局,它给我带来了光鲜,带来了高回报,能让我可以待在全世界最有钱最有权的一些男人身边,倾听他们的对话。
我以为自己可以兼顾现实的同时又保有自己的理想,或许未来某一天我可以做到,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要在现实与理想之间二选一。
旧我讨厌这个新我,可在我给医院的联系人写信的时候,我选择让她闭嘴。
电邮发出去之后,我抄送了一份给Reardon,然后冲进他的办公室对他说:“满意了吧!”
他笑着说:“有一天,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理解的。志愿工作解决不了你的问题,我所认识的所有蠢姑娘,她们要么帮助流浪狗,要么帮助困难儿童,她们都选择逃避现实世界,这些姑娘她们并不懂如何在现实世界活下去。”
“你是个恶魔,”我说:“你简直是个恶魔的化身。”
听了我的话后Reardon开始狂笑,我对他说:“我真担心你还有没有人性。”
“你担心我还有没有人性?”他问,然后笑得更大声并说道:“你还是担心担心公司新项目的土壤报告怎么写吧,傻瓜!”
这个局很快就被传开了,迅速在洛杉矶走红,被认为是LA最棒的私局,因为这个局只邀请或有名或有趣或有地位的人参与,职业牌手这类人则被拒之门外的做法为它赢得了口碑,甚至是其在“毒蛇”地下室打牌所营造出来的神秘感,也成为了这个私局变成这个城市里最热私局的原因,这个局的一个座位炙手可热到以至于我每周不得不拒绝很多重要人物的申请,很快每周二办一次的局发展成了每周两次的局,而我则是这个局的“看门人”。
新加入的玩家有:
John Asher:玩牌期间,他有一半时间用来聊他和模特Jenny McCathy离婚的事,另一半时间则是被桌上其他人拿来开涮。
Irv Gotti:Murder Inc唱片公司创始人,培养出了Ashanti和Nelly这样的音乐人,曾带Nelly来玩过一两次牌。
Nick Cassavetes:好莱坞老牌实力女演员Gena Rowlands的儿子,电影《恋恋笔记本》导演。
Bryan Zuriff:一个放弃了家族信托基金的有钱人。
Chuck Pacheco:演员/制片人,Tobey和Leo私人派对里的主要玩咖之一。
Leslie Alexander:休斯顿火箭队老板,偶尔也上场打打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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