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很快就被传开了,迅速在洛杉矶走红,被认为是LA最棒的私局,因为这个局只邀请或有名或有趣或有地位的人参与,职业牌手这类人则被拒之门外的做法为它赢得了口碑,甚至是其在“毒蛇”地下室打牌所营造出来的神秘感,也成为了这个私局变成这个城市里最热私局的原因,这个局的一个座位炙手可热到以至于我每周不得不拒绝很多重要人物的申请,很快每周二办一次的局发展成了每周两次的局,而我则是替这个局的“把门的人”。
新加入的玩家有:
John Asher:玩牌期间,他有一半时间用来聊他和模特Jenny McCathy离婚的事,另一半时间则是被桌上其他人拿来开涮。
Irv Gotti:Murder Inc唱片公司创始人,培养出了Ashanti和Nelly这样的音乐人,曾带Nelly来玩过一两次牌。
Nick Cassavetes:好莱坞老牌实力女演员Gena Rowlands的儿子,电影《恋恋笔记本》导演。
Bryan Zuriff:一个放弃了家族信托基金的有钱人。
Chuck Pacheco:演员/制片人,TOBey和Leo私人派对里的主要玩咖之一。
Leslie Alexander:休斯顿火箭队老板,偶尔也上场打打球。
新面孔的出现给每周的组局带来了乐趣,观看新鲜血液涌进局里后所产生的化学反应是件挺有好玩的事,这些新玩家一开始总会表现得有些拘谨,而我则是极尽所能让这些新人能够更快融进来,让他们玩得更自在些,但那些老人,特别是Todd Phillips和Reardon,却正好相反,经常干些让新人不自在的事。看这些男人的互动就像看一群青春期女生的打闹一样,如果新人一上桌就赢钱,那他会被刁难得更厉害,可要是他一上来就输钱或是打得很烂,老玩家们对他的态度就会友善很多。倘若这个新人是一位名人或亿万富翁,打牌打得很豪气,那他就会被当成贵宾对待。
一个男人输钱或赢钱时表现出的行为很能说明他的性格,钱是一种很好的“试金石”。
有时因为没提前沟通好,Reardon会在没知会过我的前提下就带一些新朋友过来,这时候就会出现牌桌位置不够的情况,然后我就不得不为了他的朋友而“劝退”某位老玩家,这并不是件讨好的事情,这些被“劝退”的玩家常常会觉得我这么做是故意针对他,接着就会把他的社会地位搬出来“恐吓”我,他们会说“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下次你别指望再从我这拿到太多小费”、或是“我希望你备好了后路,因为我要让你失去这份工作”之类的话。
因为这种事我听了很多这些话,而想要不为这些话沮丧是很难办到的,但后来我发现这些只是一时的气话,只要下次他们还能被邀请来玩牌,他们还是照样那么热情,一旦他们能上桌,能够作为这张牌桌的一员,他们依旧还会很慷慨地给我小费。
对这个私局感兴趣的不只是好莱坞那些爱打牌的人,就连他们的亲朋好友都很想来这个私局一睹它的芳容。可我觉得如果任由他们来围观的话不是件好事,所以会尽量把一些围观群众挡在门外,但我却没法阻止想在女朋友面前炫耀自己能入局,而把女朋友带来的玩家,也没法阻止那些偶尔来串串门的名人。说实话对于名人的到来,我总是很欢迎的,因为这些人会是我想要发展的“对象”,希望能把他们拉入伙,就像有一次那对双胞胎名人Olsen姐妹花跟一位亿万富翁一起过来的时候,我肯定是拦都不拦就让他们都进来了。
组局的某个晚上,Reardon发短信让我上楼去把他的一些朋友带过来,他说他们已经等在酒吧里了,为了不错过扑克室里发生的一切,我用最快的速度上楼,看到了好几个人,认出其中一个是Neil Jenkins,很高很帅的一个男人,成天用家里的私人飞机在整个美国飞来飞去。Jenkins和其他两个人正站在吧台旁,跟他们打完招呼后我示意他们跟我来。
我给自己定过规矩,不让自己跟Reardon的朋友交往过密,他的朋友多是些风流成性的人,我已经听过太多他们的风流轶事,当他们八卦起这些事的时候,,我总是假装在忙,假装没听见,但心里已经把它们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压根不想成为Reardon这些朋友始乱终弃的对象之一,不想成为事后别人嘴里的一笔谈资。
将这几个人带到楼下的扑克室后,我走回Diego身后,坐到我原来的位置上,我瞥了眼Neil那一伙人,看到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家伙,他比其他人都年轻,长得很帅,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我迅速把眼睛移开。当确定牌桌上没人需要我提供服务之后,我问Neil和他的朋友是否需要喝点什么。
那位新人说:“你好,我是Drew。”
我摆出一个笑容,友善却带着疏离地说:“你好,我是Molly,想要喝点什么吗?”
他回答说:“给我来杯啤酒就可以了。”
我突然觉得跟他的相处很自在,他很像那种我在老家科罗拉多认识的男孩,穿着打扮很随意,也不像他朋友那样喝伏特加兑红牛,而是喝的百威啤酒,我把酒递给他的时候,我们又对视了一眼。
我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让自己清醒点,现在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而这些男人也不是适合我的人,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事业。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但牌桌上的人自己玩得很开,根本没我什么事,能让我做的事也不多。我坐了下来,假装用电脑工作,Drew走了过来,然后跟我聊天。
他说自己刚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拿了一个天文物理学的学位,从聊天中,我感觉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也很幽默,他聊的内容似乎也跟大多数男人爱聊的浅薄话题无关,跟他聊天我很开心,觉得很自在。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Blair打来的,她问我在哪,她说她要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告诉她我会尽快把活干完去找她,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清楚我是做不到的。
我在短信里向Blair道歉,对她承诺会补偿她,因为一些事耽搁没能给她庆生真的很抱歉,然后又说了些其他惯用的蹩脚借口。
她没有回复我这条短信。
这时候Phillip叫我过去,接着是Bob,然后是Tobey需要我办点事...我渐渐把Blair的事情抛在脑后,注意力重新回到工作这边。忙的时候我还不忘偶尔观察一下Drew,心里盘算着是否能为他开个特例,打破自己定下的不跟Reardon朋友来往的规矩。
当Neil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他们商量下一站去看脱衣舞,Drew站起来走到他们之中,然后回头看向我这边,我摇摇头,有些失望自己之前的判断失误,以为他有什么不同,原来他也不过跟他们没什么两样。
突然Drew走回我这边来,他对我说:“介不介意我多呆一会?”
我回答说:“不介意。”然后假装忙着工作,免得让他看到我脸上大大的一个笑容。
凌晨两点的时候,毒蛇里只剩我和Reardon留下来数着筹码,我假装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他:“Drew看起来好像挺不错,挺正派的。”
Reardon眼睛看过来对我说:“傻姑娘,道奇队可是他的。”
我问:“什么叫道奇队是他的?”
“就是说:他,家里人,买了,洛杉矶,道奇队,听明白了吗?”Reardon这臭不要脸的有时候会用一种对两岁的人说话的口气跟我说话。
“哦,知道了,”我说:“我又不是那什么...对他有特别的好感...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比你其他朋友好一点罢了。”
这话里包含着一种我对自己卑微社会地位的自知之明。
Reardon用一种看穿我小伎俩的表情盯着我,我的脸刷地红了。
“噢~~没特别的意思啊~~”Reardon揶揄道,然后对我说:“不管怎么样,先跟你打个预防针,Drew现在正跟Shannen Doherty约会。”
可不是吗,人家肯定是有女朋友的,约的还是好莱坞名声最不好的女演员之一。
我撒谎说:“我才不在乎呢。”然后心里突然往下沉了一下。
Reardon答说:“那最好不过。”
我把注意力转向了今晚的收入,一切收拾妥当后离去时已经是凌晨四点,我完全错过了Blair的生日派对,感觉很糟,可我有别的选择吗?
回到家的时候我尽量把声音降到最小,希望Blair已经睡了,不过现实没有如我所愿,她正坐在客厅里,手中拿着一瓶红酒,脸上呈现着一种喝了酒的红晕,还夹杂着一些泪痕。
我快速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Jason”,她开口说,接着便又哭了起来:“我和他吵了一架,然后他离开了,而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日派对,今年的生日糟透了!”
她把脸埋在手里抽抽搭搭地哭着,她和Jason,一个她最近喜欢上的男人,在一起总是不停地吵,然后吵完又和好。
我觉得很内疚,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什么事都好了。”
Blair坐起来,蛋糕、脱落的黑色睫毛膏以及泪痕齐刷刷地挂在她脸上,她抽噎着问我:“你去哪了?”
我叹气说:“我一直在工作。”
她用抱怨的口气问:“什么鬼!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需要你一直干到凌晨三点?!”
我回答说:“我们公司有很多事要做。”这话其实也不算说谎。
“我现在觉得跟你很疏远,感觉自己压根不了解你了,我们以前可是无话不说的。”
她眼里闪过的受伤让我难过,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自己现在把这个私局摆在了第一位,朋友和家人都为它让道了,可像BLair,她是有信托基金可以依靠的人,而我只能靠自己。
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生活,我已经受够了在底层苦苦挣扎的日子,受够了做一个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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