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 ♣
区检察长万斯·帕克刚刚听完一个非常奇怪的故事,奇怪到让人没法质疑它的真实性,他和珍·桑德兰、丹雅·桑德兰、斯夸尔·赫夫以及陈警探正开着会,帕克想知道他那些前任处理过的状况是否有比他此刻面对的更诡异,他父亲曾跟他说,政治会让你跟陌生人同床共枕,可现在这种情况,这样的同床共枕让政治变得很荒谬。
两位桑德兰太太冰释前嫌,一起来到检察院寻求他的帮助。丹雅·桑德兰含泪说桑德兰先生临死前向她坦白了一件事,他说自己几年前曾跟伯特·斯卡拉一起联手杀了露易丝·沃纳,因为两人害怕露易丝会到警局揭发他们。
帕克感觉这简直就像电视剧里的剧情,更狗血的是,作为正室的珍·桑德兰居然完全支持外室丹雅·桑德兰说出这一切的决定,并叫上自己的律师一起陪同前来,这起案件本来就已经够离奇,现在又加上这一出,这一幕真是太不真实了!
帕克清了清嗓子,拉回思绪把注意力放在丹雅身上,为了保证自己刚才确实听清了她的意思,他向她再次确认:“我想再确认一遍,你刚才说,自己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陪伴桑德兰先生度过他最后那段时光时,他向你坦白,他和伯特·斯卡拉联手杀死了露易丝·沃纳?你是这个意思吧?”
“其实他以前就已经表现出一些迹象,但在医院的时候,他把整件事完完全全告诉了我,他还说希望可以找个牧师过来。”丹雅轻声说。 “那他对你说出一切的原因是...” “我猜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快死了,他很怕死后会下地狱,他真的非常害怕下地狱,所以...” “你能确切描述当时的场景吗?” “他那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一直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都是伯特逼我的...全是伯特逼我的...我对不起你,露易丝!你别站在这里了!你快走开!快点走开!’之类的,好似他看到了露易丝的鬼魂一样。”
丹雅摆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这让帕克立马就认定她说的是实话,毕竟,像她这种身份,像她这种智商的女人,怎么可能编得出那么复杂的事来?
“在那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桑德兰具体是在哪一个时刻向你坦白他和斯卡拉先生联手杀了露易丝·沃纳的?” “差不多是在最后一刻了,我不停对他说牧师就快到了,他会没事的,但他突然把我拉得很近,他说:‘我们杀了露易丝·沃纳,我和伯特,我们一起杀了她,我看到了她的鬼魂...上帝啊,请原谅我吧!’说着说着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然后就...你知道的,就这样走掉了。” “你说的这些是他的原话?‘我们杀了露易丝·沃纳’?”
丹雅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他和伯特·斯卡拉。” 说到这里,珍突然插嘴:“万斯,我们有一个想法,赫夫,你来说。” 赫夫等这一刻很久了,他急于向珍证明自己是值每小时1000美金这个价的。
他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穆德·沃纳女士一直指控伯特·斯卡拉骗了她母亲露易丝·沃纳的钱。” “我发誓,我根本不认识露易丝·沃纳!”丹雅插了一句。
赫夫没有理她:“所以我们认为露易丝·沃纳发现了斯卡拉一直在暗地里骗她的钱,于是斯卡拉和桑德兰一起去见了沃纳女士,他们去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劝她不要报警,当她拒绝他们的请求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两人只好杀人灭口。”
帕克皱起眉头:“这种假设是不是有点太牵强?” 珍反问说:“你真觉得牵强吗?万斯?如果露易丝·沃纳报警的话,警局就会开始调查斯卡拉,然后他们跟着就会发现桑德兰重婚的事情。穆德·沃纳一直说她母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了一份永久授权书,签了之后,斯卡拉就可以掌管她的财产,你知道吗?桑德兰也签了一份永久授权书,代理人就是斯卡拉,难道这是一个巧合?”
“倘若桑德兰先生重婚的事被曝光,他不光名誉和生意会受损,他甚至有可能会坐牢。”赫夫接口说。 “听说监狱里男囚会被强奸,真可惜他没进去过。”珍说。 听到珍这么说万斯挑了挑眉,他转向丹雅。 “你和桑德兰秘密结婚5年了?” “差不多。” “你跟他结婚时,知道他已经有一个妻子了吧?” “是的,但他说他爱我,想跟我生一个孩子,他想让孩子继承他的名字,我不认为我们这么做有什么错,我有个朋友是摩门教徒,他们也会这么做,对吧?”
帕克和陈警探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笑意:“桑德兰被杀的时候,你在哪?”
“在华盛顿,斯卡拉在医院给我打电话,让我立马赶到医院,我吓坏了,把月月交给邻居照顾就即刻坐上火车赶来纽约,去医院后碰到了珍。”丹雅一脸抱歉地看着珍。 帕克转向珍问道:“你就是在那时候发现自己的丈夫还有另一个家?” 珍低下头说:“是的。”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都进了重症监护室?”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回答:“是的。”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帕克问。 “我离开了。”珍闷闷地说。 “他只想跟我待在一起,”丹雅说:“珍,我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说要见牧师的?”帕克问。 “唔...应该是...唔...第二天早上了,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我让护士去帮忙找了一个。”丹雅说。 “他来了吗?” “他来了,但还是来迟了。”丹雅说。
帕克靠回椅背,他沉思了很久。
“桑德兰说出实情后,你有没有想过到警局报案?”帕克问。 丹雅想了下开口:“可能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我当时觉得桒他其实...这些或许是他想象出来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想象他自己和斯卡拉一起杀了露易丝·沃纳?”帕克问。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妈去世的时候,她说她看到了天使来接她去天堂,人即将离世的时候,他们的脑子里会冒出许多非常疯狂的想法。” “也就是说他向你坦白之后,你其实并不相信他?” “本来是相信的,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可信。” “但现在你又改变了想法,觉得他的话可信?是什么令你改变了想法?” 她颤抖着深吸了口气:“因为我现在很害怕斯卡拉会伤害我。”
赫夫接过话头:“我们认为桑德兰先生授予斯卡拉永久代理的权力,是为了确保在自己死后丹雅可以有人照顾,可斯卡拉却利用这个机会,开始将巨额资金转移到桑德兰先生、斯卡拉和丹雅三人联名的离岸账户,为了能够拥有账户的支配权,三人都必须签署才可以,而那些账户同属一个联合基金,活下来的人可以拿到一切。”
“可我对于这些事是全然不知情的,我发誓!”丹雅叫道:“我只知道听斯卡拉的话,因为桒对我说让我相信斯卡拉,他说什么我照做就行,生活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斯卡拉替我做的,比如房租、每月的各种账单、还有信用卡之类的支出全都是他在弄,而他每月会给我一些现金,这些年他就像一个,给我看门的狗之类的存在。”
帕克皱眉:“可现在你却害怕这条看门狗?” “对,我很怕他!” “就因为桑德兰先生向你坦白他和斯卡拉联手杀了露易丝·沃纳?” “是的,不只是这个,他还杀了我的猫,还说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因为他一直爱着我!”
帕克睁大双眼:“他告诉你他爱你?” “他的意思自打第一次见面就爱上我了,一直爱着,听他的意思,我甚至觉得他很高兴桒现在死了。” “丹雅,拿信出来给他们看看。”珍建议说。
丹雅从包里拿出斯卡拉的信递给帕克,他戴上眼镜读起来,然后抬起头问:“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的?” “桒走之后,在斯卡拉的公寓里他把它拿出来给我看,其实还有很多封,在他家的时候,他拉着我跟他跳舞,并对我说从一开始他就爱上了我,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很恶心,也觉得很吓人。”
帕克将信递给陈警探。
“这么说桑德兰死后,你跟斯卡拉一起住在他的公寓里?”帕克皱眉问。 “葬礼结束后我就回华盛顿了,但珍在电视上接受访问,我的事情被曝光后,斯卡拉就接我来纽约了。” “你从桑德兰口中听说了杀人的事后,为什么还愿意跟斯卡拉走?”
她低下头:“他说会安排我在酒店住,我并不知道他其实是带我去他的公寓,像关犯人一样关着我。”她即兴撒了个谎。 丹雅眼含热泪,珍觉得她此刻的表演值得拿下一座奥斯卡。
“斯卡拉想你跟他一起去见他的律师,但你没有去?”帕克说。 珍重重叹了口气:“帕克,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霍布斯来采访她,她把这当成了逃跑的机会,她因为害怕斯卡拉,所以向霍布斯救助,而这也是我们今天到这里的原因,同时她也是为了帮我,我说得对吗?丹雅?”珍带着支持的微笑转向丹雅。
“对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拜金女,但你们得相信我,我真不知道自己都签了什么文件,我只记得桒说的,让我相信斯卡拉,所以斯卡拉让我签,那我就签了。斯卡拉说会让我变得很有钱,可我TM跟坐牢一样,坐牢的人怎么会变有钱?!” 赫夫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丹雅,我可以向区检察长反映你告诉我们的另一件事吗?” 她耸耸肩答:“当然,为什么不可以?” 赫夫说:“迪克特女士在佛罗里达州警局留有一些记录。”
“如果可以,麻烦你称呼我为桑德兰夫人。”丹雅纠正他。 帕克皱眉问:“什么记录?” “我伪造过两张支票,偷过一张别人的信用卡来用,然后被判了缓刑,这些记录可能会让你们觉得我和斯卡拉是串通的,认为我跟他是一伙的,但我不是,我发誓,我跟他不是一伙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做的就是坏事?”帕克问。
“因为我现在开始相信桒说的是实话,我相信他和斯卡拉真的为了钱去杀了那个女人。”丹雅说。 珍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帕克。 “万斯,你心里很清楚她说的是实情,对不对?她来这里只是因为她想做一件对的事。” “我真的只是单纯想做件好事,我发誓!”丹雅哭着说。 “桒对她说的话相当于一次临终忏悔,这是很有说服力的,不是吗?”珍接着说。 帕克点头:“确实挺有说服力,但你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你们的说法,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当时牧师也听到那些话的原因。”
珍沮丧地叹了口气,丹雅脸上是一副极痛苦的表情。 “不过至少这些话已经足够让你们对这些事作进一步调查了吧?”赫夫站起身说。 “当然,我们会着手调查此事的。”帕克说,他起身陪同赫夫和两位桑德兰夫人离开他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他转身对陈警探说:“你信她的话吗?”
陈警探耸耸肩:“她有什么理由说谎?”
“是的...我看她也不像能编出这种故事的人。” “你觉得她没这个脑子?” “这很明显,不过确实很漂亮。”帕克别有深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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