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与现实有任何雷同皆属巧合。涉及金钱的部分只是为了叙事方便)
& k _: E7 {" q3 f一. 别怕诈唬鱼“盖不掉啦,没人能盖你那手牌。”坐在王老板下家的阿宝不遗余力地进行着安慰和鼓励。我自始至终不愿意进行这种过于势利的表演,只是微微笑了笑把底池的筹码在自己面前整理好。王老板红着脸没说什么,肢体语言却十足地在告诉我“你这b不过是运气好”。即使再过无礼,我也不会有任何情绪。他们是我职业生涯中真正的衣食父母,再造恩人。尤其是像王老板这种看到我领先的底暗三后依然翻开他顶两对的行为,简直是送钱给我让我摸清他的牌路。 今天这种机会对于职业牌手来说算得上是千载难逢。九个人的桌子上,算上阿宝和我只有四个人称得上是“会玩儿”。剩下的四个老板要不然是慕“德州扑克”的大名第一次过来试水的,要不然是入门级“ATM”。阿宝坐在两个老板紧挨着的下家,位置算是最好。但他今天牌运一般,两个小时过去了筹码还是不增不减。而我的筹码已经从20000变成了63000。当然,盈利的43000中有阿宝的20%。阿宝的资金量现在还是没有打的上100/200的级别。我不再打职业之后资金压力较小,正适合这种老板局,所以上桌之前他就买了我20%的股份,自己则是自负盈亏。今天是老戴组的局。这个从长春长大的老哥在90年代靠着服装生意起家,积攒了几千万的家产。他北三环的房子里几乎天天都会跑一桌扑克局。我和他是生意上认识的,偶尔聊起棋牌娱乐,他热情洋溢地跟我介绍德州扑克。这是我第三次邀约来到他这里打牌,前两次一共水上5万3千左右,熟悉情况之后就带上了阿宝。 老戴整天乐呵呵的像个弥勒佛,牌打的很一般人却精明得很。前两次他看出我是会打之后总是乖乖地要求坐在我旁边(并不都是左手边,显然他还不能领悟这个位置至上的游戏);他参与的很多底池也会把底牌给我看问我怎么打。我对他也打的很客气,基本很少诈唬他。 但剩下的几个老板并没有这样的运气,王老板就是其中之一。 很多书籍和教练会告诉你“不要咋呼鱼或者跟注站”,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这种经验当然有它的道理。但是德州扑克最大的魅力之处就在于审时度势,顺势而为。你需要知道的是,对于老板玩家来说,他并不会思考你有多少种能够击败他的手牌组合和诈唬组合,然后结合牌局走势来分析你最有可能是什么牌;而是会把你放在一手具体的,被他击败或者击败他的牌上。而下注尺码往往是决定性因素。很多时候对于老板鱼,你需要的是用雷霆万钧的操作将他逼退,让他不敢越“底池”半步。 一个多钟头前的一手牌,王老板在枪口加注到1200,后手筹码还有30000左右。一路盖牌到在按钮位的我,底牌是6h7h(注:这里我用扑克界常用的底牌标识方式,h=heart红心,c=club草花,d=diamond方块,s=spade黑桃)。王老板在如此前面的位置非常规地加注,显示了很强的牌力,我判断基本上是TT+和AQs+(AQs=AQsuited=AQ同色。TT+代表口袋十更大的口袋对-包括口袋十)。而我的跟注就会让底池上升到至少2700。一般来讲,有效筹码底池比(SPR)在10-15左右,一次3倍以上的加注就可以打光所有的筹码,操作空间基本只有两条街。我有位置的情况下面对王老板100%不会盖掉67s,想了一下作出了跟注。小盲和大盲盖牌。 翻牌,Kh9d3s。非常干燥的牌面。王老板迟疑了一下,身子微微后靠,在2700的底池中下注1400。这个牌面显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非要说有什么题材的话那都是后门的花和顺。但就是王老板这个迟疑,身体的小动作和他的下注额度暴露了他的牌力,让我决定了要诈唬他。我判断他80%是一个十到Q的对子,10%是AK这种牌,10%是AQ这种没有中的牌。在翻牌我就决定了,要用至少两条街的诈唬来收下这个底池。我加注到了4500。几乎没有什么等待,王老板就扔出了一个筹码表示跟注,这代表了他是中等牌力或者听牌,而这个牌面根本不存在任何听牌,所以我把他的牌力锁定在了AK及以下。底池11700。他后手都还有不到两万。 转牌5h。牌面依然干燥。我的牌力被提升到了后门花+卡顺听牌。王老板很快地过牌给我,嘴角微微上扬,展露出一种不屑,身体语言咆哮着“有种就尽情去诈唬”。我这里没有别的选择。不然就放弃诈唬看河牌,不然就直接allin去把他打走。这里我多说两句。如果我决定要诈唬,我是不能打一个正常尺度的。假设我在这里打了6000-8000,由于注码不够重,在鱼的眼中这是示弱的表现,他很有可能继续跟注。而河牌未中到再allin极有可能被跟注,因为鱼会觉得自己套池了而跟进来。如果河牌再放弃的话,无疑浪费了转牌的注码。对于鱼来说,在他们拥有AK以及以上的牌力的时候是会这样去猛捶对手打,所以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超底池多下注是合乎情理的保护手牌的行为。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过牌去等那大概25%的概率,如果中牌的话就打一个价值注。这种打法比较多出现在我早期的策略里,现在除非对上高手,我基本上已经放弃这种打法。毫无悬念地,我allin了。在不到12000的池子里打了180%左右的底池的注。王老板的脸上瞬间就不好看了,他沉默了不到一分钟,扔出了一对Q,说了句“你至少是AK吧”,然后放掉了他的手牌。 我笑着收池了,当然没有亮出我的底牌。这手牌也成为了后面清台王老板的引子。 这种对鱼玩家的诈唬例子有很多,我另一手在马尼拉的手牌,则是多人池子里面诈唬。 菲律宾的City of Dreams(梦想之都)是新开的赌场,里面的设施和服务人员都很是一流。那手牌发生在最高额(100/200 菲律宾比索,约为12.5/25人民币)桌子上。这手牌之前我已经在桌子旁观察了半个钟头,上桌打了一个钟头,对桌上的6个人都有所了解。我的形象是一成不变的紧凶。 这手牌前位的帽子大爷加注到1200比索,关煞位的松凶中年跟注。我在按钮位拿到了KcJd,在没有位置的情况下,我可能会直接放弃这手牌。但是现在有位置且面对我心中的两条鱼这手牌是不会放弃的。我平跟。小盲位置的中国青年也跟了。这个哥们应该是个富二代,刚从***到桌子过来,一边看剧一边在打牌。我能看得他是会打的,但是今天他不在状态。大盲弃牌,四人5000的底池。我后手有大约两万的筹码。 翻牌AQ5ccc三张全是草花。小盲位的青年看了一眼底池,略微思考了一下“驴下注”2500,帽子大爷把牌拿到半空中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说了句“damn it”然后略带生气地扔了牌。关煞位的松凶中年想了很久跟注。我现在手里有坚果同花听牌和顺子听牌,理论上不管对手手里的是什么我都不落后。小盲那哥们的牌力我完全不担心,如果他是翻牌就做成的同花,没有理由在多人池中快打。过牌加注甚至过牌看几人跟注再判断自己的动作会更好。我比较担心的是关煞位松凶中年的牌力。虽然他的身体动作告诉我他的牌力只是中强的如小踢脚A或者Q,但他是唯一一个范围里可能有做成的同花和三条牌型的人。弃牌是否定的,那要不要加注呢?答案也是否定的。我的加注是一定要大于10000的,那样的话我后手筹码将会套池。如果被那个松凶玩家推回来,那我对上的20%是两对,80%是做成的同花或暗三条5,是非常落后的。所以我略微思考了一下,选择了跟注。底池膨胀到了12500. 转牌7h。与牌面非常无关的牌。小盲过牌,松凶中年长考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过牌给我。这下他们的牌力在我面前就透明了。两个人的成牌牌力都绝超不过两对,听牌牌力我当然不需要担心。我后手还剩下17000,将自己和鱼们进行了换位思考。如果我有三条以上的牌力,我会在转牌全压吗?不,我一定会在有位置的情况下慢大试图榨取示弱人的价值。我略微思考了一下也选择过牌。底池依然是12500。 河牌Qd。公对的牌面。小盲的哥们想了一下,迅速在底池下注4500,这是一个刚刚过1/3的尺度。松凶中年很痛苦地思考了两分钟左右(是真实的痛苦)选择了跟注。他们两个的动作都给了我足够的思考时间,我在中年做出动作之后秒向荷官喊了“Allin”,向底池推出了我剩下的17000筹码。小盲的哥们放下了手机上追的剧,戏谑地说了句,“X,不会是天花吧”,然后没有思考多久就盖掉了牌。松凶中年那边我是比较担心的,因为他是唯一可能有明三条而盖不掉的。但是他思考了不到一分钟,也叹息着把牌扔进了牌堆。 这手牌从翻牌前开始,对手所有的身体动作,牌力范围,我都要毫无遗漏地进行分析观察。最后上演的诈唬好戏,不仅要考虑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的范围,还要注意身体语言的每一个细节。相对于价值下注而言,德州扑克的诈唬才是高手与熟手真正的分水岭。可怜很多入门玩家觉得够胆下注就是诈唬的全部,南辕北辙,谬之千里。 老戴的牌局是晚上八点多从6个人开始的,11点半不到我就起身走了。老戴帮我结算了59000左右点筹码。王老板重新买入了5万块,对我很是挽留。如果是从前的我,这种局那真的是有多久我就打多久。现在真的不行了。之前常年的黑白颠倒,四体不勤让我从30不到就经常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从34岁我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开始,我就再没有凌晨12点之后睡过,加上每天按时的冥想,才渐渐感觉到身体逐渐又被自己掌控回来。 阿宝并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对他点点头。这种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而我也相信他在这种局上不会吃亏。 驾车回家的路上,外面漫天星斗。被雾霾笼罩的北京太难有这样的夜晚。一时间,我有些恍惚。4万的盈利并不能让我兴奋。当你领悟这个游戏之后你会明白,对付某些对手,坚持正确的打法盈利是必然的,运气只能影响短线的成败。但更要明白的是,你的资金一天在德州扑克的池子里,不管盈利多少,那些钱都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向德州扑克“借”来的。只有当你彻底脱离这个游戏的那一天,你才有资格去计算真正的盈利亏损。对于我现在而言,十几万的盈利亏损当然只是我娱乐支出的一部分。但几年前,我的全部家当都在“池子”里的时候,那种惶恐,扭曲,抓心挠肝和歇斯底里,是每天挥之不去的梦魇。亲情,友情,爱情,在我最美好的年华中与我决裂,而我只能旁观。 如果有得选,我宁愿当年毕业之后做一个文员,工程师或者秘书,司机,厨子,每天朝九晚五,在家庭生活的羁绊中渐渐老去。而让“德州扑克”,成为对我来说永远遥远而陌生的名词。 2 i) m7 i9 B"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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